身后，是熊熊燃烧的火墙。
瑞秋看到伊莎贝拉对自己怒目而视。她的利爪伸出，蓄势待发。
“去死吧！”
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，伊莎贝拉如同一辆飞驰的泥头车急速扑向瑞秋，势不可挡。瑞秋情急，努力抽出腰间的亮银色左轮手枪，要在自己身首分离之前极力反击。
瑞秋理解以外的事情发生了。
世界仿佛被按了慢放键，伊莎贝拉的行动轨迹竟然清晰可见。瑞秋有足够的时间去设计自己的弹道，打出每一发精心计算的子弹。
同时，每一次扳机被扣动，便有一斑金红色的铁锈爬上光滑银亮的枪身。
瑞秋的视线中，伊莎贝拉的脑袋被自己一枪枪打爆。第六颗子弹射出，“荒野牛仔”的枪身金银红三色在火焰中闪烁着战争的光辉。
不远处，一位灰发的老绅士向瑞秋致以赞赏的微笑。他一袭黑衣，风衣微摆。刚劲坚毅的面庞上，几道疤痕述说着沙场往事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瑞秋，你醒了？你的脸色好多了，恢复的怎么样？”
瑞秋刚刚睁眼，就看见坐在身旁的杰琳。她的膝上摊开一本《冒险者指南》，大概是杰琳在陪同期间一直在阅读。
“好多了。”
瑞秋从床上支起身子，没有眩晕感，视线也没有出现黑斑。
“比起这个，”他忽然想起什么，“能帮忙把我的左轮拿来吗？”
杰琳合上书：“没问题。”
左轮依旧是银白色的，反射着灯光。杰琳把左轮放在手中把玩，翻来覆去，意料之中地找到了一个金红色的锈斑。
瑞秋把锈斑指给杰琳。
锈斑的形状是一柄精致的小剑，金丝描绘摹了它繁杂的纹路，一看就知道并非自然形成。
“你看，我的左轮受到了战神阿瑞斯的祝福。”
杰琳抚摸着那个锈斑，赞叹连连：“真帅啊……但是为什么祝福的是你不是我？”
杰琳的小嘴撅了起来，酸味弥漫。
瑞秋抬起手，摸了摸杰琳的脑袋：
“你傻啊？战神祝福是托梦，你不睡觉，当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被被祝福喽。”
他把梦境中看到的画面向杰琳描述了一遍：“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老头儿估计就是战神阿瑞斯了。”
杰琳点点头：“我猜也是。教会的标准服饰向信仰对象靠拢，主教的穿着和你的描述差不多。”
杰琳开始期待起今天的梦境。她二话不说，打了一壶热水，拿来几盒药。然后回到自己房间，换上睡衣，果断地抱着自己的被子铺到了瑞秋的床上。
“你干嘛？”
“睡觉啊。”杰琳缩进被窝里，把瑞秋往边上挤了挤。
她的大眼睛水灵灵地闪着：“但是还得照顾重伤员，没办法嘛。只好和你睡一起了。”
“你也不怕……”
“我怕，我当然怕。不过，我还是决定相信你，更何况，重伤初愈的你，也提不起来什么兴致吧？——别忘了我上辈子也是个男的，我懂的多着呢！”
瑞秋当然不会把“我有兴致”这四个字说出口。
当晚关灯后，杰琳并没有如预期一样立即入睡，而是和瑞秋又聊了许久。
归功于瑞秋强大的自制力，并没有发生喜闻乐见的事情。不过，可以肯定的是，那一晚之后，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最懂如何对付一个血族的，便是血族本身。
在残忍无情的同族面前，血族那强大的恢复能力反而成为了短板。
伊尔莎感觉自己的肉已经和穿刺自己的冰锥长在了一起，痛彻骨髓。但她甚至没有办法通过声音宣泄自己的疼痛——每隔几分钟，待到声带将要长好时，一旁的女吸血鬼便会再次把声带切掉。
这一切持续到了伊尔莎被带到那个古堡——那个邪恶的，肮脏的，令伊尔莎无比厌恶的地方。
“把冰锥取下来吧。”进入古堡，领头的青年下达了命令，“取得快一点，不要让伊尔莎大人受到多余的痛苦。”
几乎是一瞬间，伊尔莎身上的钉子全部被抽出来，带得血肉横飞。她的身体不再动弹不得，四肢重获自由，只是多了几个不协调的血洞。
而伊尔莎，因为承受不了痛苦，双眼一翻，晕了过去。
“可怜的伊尔莎大人……”青年假惺惺地叹了口气，“把伊尔莎大人带到客房。等她恢复完毕，让侍从给她沐浴更衣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再次清醒的时候，伊尔莎的手脚再次受到了束缚。
还没有睁开眼睛，不堪入耳的旖旎之声便填满了她的听觉。这让她不愿意睁眼，不愿意面对自己所处的环境。
可坏就坏在血族的皮肤太白。
“伊尔莎大人，您醒了？您的脸忽变红了呢~”
伊尔莎不情愿地睁开了眼。
眼前的景象，让伊尔莎理解了现状。
四周的绯色气息不必多言，放眼望去，皆是不堪入目，而伊尔莎，便在这悖德的春色场景正中央，作为全场最为显眼的景点供人观赏。
她赤着足，身上的衣物虽然质地良好，装饰华丽，但只能勉强履行遮羞布的作用。每当有视线扫过，伊尔莎便感到一阵恶寒。
然而伊尔莎却一动也不能动。她的手被铁链拴住，挂在天花板上。铁链的长度经过精心设计，故意不让她全脚掌落地，迫使她艰难地寻找着平衡。
青年见伊尔莎已经醒来，干咳两声，大声地宣告今天的重头戏开始：
“大家停一停，停一停啊。视线看这里！经过不懈努力，我们终于请到了那位冰清玉洁，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！
“本场聚会的主角，便是这位，如今卫戎堡血统最高贵的午夜显贵，美丽动人的公爵大人，伊尔莎·格温！”
场下，口哨与欢呼震响。
“你们承诺过的！”伊尔莎向身边的青年咬牙切齿，满是生气，“只要我能推荐新人，就不强行让我参加这种龌龊事！为什么！”
“我们没有承诺过。”青年摊手，狡黠而无辜，“这只是亲王大人单方面的决定。但如今，她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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